上个月初，被定位为“劳作纪实互动节目”的《种地吧》开播。这档节目让10位平时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去到一片真实的农田里，用大半年时间，完整体验种地生活——这样的设计，超越了观众对“真人秀”的既有印象，甚至有人在节目开播之初就惊呼“现在节目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但在节目里，这些少年呈现出的精神面貌，反而是“卷”的另一面：不是躺平，也不是颓丧，而是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忙碌生活里，告别了“手机依赖症”这样的城市病，对物质的需求降低，也不再急躁。这些都是淳朴的种地生活带给他们的，土地是最实在的，土地能将人拉回最本质的生活。 其实回到农村，已经成了当下年轻人的一种新趋势。一方面，大家希望通过回归土地的方式，卸下城市里的生存压力与精神压力，另一方面，当年轻人的眼界更宽、思维更新，他们也能将更丰富的经验带回到土地里，同样是种地，他们可以玩出新花样。 所以，在节目里，这10位少年的种地生活，到底怎么样？他们向土地学到了什么，又为土地带来了什么？《LOHAS乐活》专门与节目的制片人吴寒和总导演杨长岭聊了聊，听他们说说，从自己的视角看到的，少年们的变化与成长。 ▲ 总导演杨长岭工作照

LOHAS乐活：最初你们怎么想到要做这样一个节目？

制片人吴寒：最早是看到了关于中国人的粮食问题，中国很多的粮食其实还是需要靠进口的，国家未来会越来越重视中国的粮食自给自足和土地耕作。另外是我们发现，现在的综艺，关注的人群更多集中在互联网、一线或新一线城市，很少有一些好的题材去真正关注农村和大自然，远离城市生活的题材比较少。再加上我们本身就一直在做关注年轻人成长的节目，这几个点糅合在一起以后，正好遇到了“蓝天下”团队，他们以前做《向往的生活》这类节目，也在关注这种题材，我们一聊，就把这几个元素都放在一起，做了《种地吧》这个节目。

总导演杨长岭：其实大家之前就总想做关于“年轻人”的话题，想去体现出他们其实也是很能吃苦耐劳、奋勇奋进的一代人。大家可能总觉得这些年轻人经历的社会磨练太少了，或者是年轻人都过度热衷于去舞台上表演，很少有人能踏踏实实干起来，能够静下心去办一个事儿。

我们可以不需要唱歌跳舞，但是我们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土地。很多城市里的孩子对土地没有认知，他们总觉得超市里可以买到米面、蔬菜，还看到有些人总是让人猜火龙果长在哪里、问你们见过山竹树吗？这些话题下面都有很多人在讨论，所以后来我就想做一个能让年轻人走进土地的节目。

▲ 制片人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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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HAS乐活：很少看到一季综艺长达50期，为什么要做这么长？

制片人吴寒：原先很多综艺，都是我先想做一个季播节目，想做10期或者12期，然后去填这些内容，想每一个阶段该是什么。

但这次比较特殊的，是我们先想做这么一件事情，想把一群成长中的少年放到大自然里，去让他们真实地体验，去让他们感受大自然、感受耕作，然后我们才反向去推导怎么来播出这个内容。

一开始我们就没想做多少期的综艺，就想做这么一件事情，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形式和方法，把它尽可能展现给所有的用户，所以我们就会用不同的形式手段，包括期数、直播，我们都没有特别要按照传统综艺的某一个规范。

LOHAS乐活：节目开头选了300个人去真实地种地，再从中选出10位最终录制，筛选标准是？

制片人吴寒：我们开始就一定要真实，当时跟《向往的生活》以前的王征宇导演聊这个想法时，就达成一个共识，说《向往的生活》这类节目叫“好好地生活”，我们这个节目就叫“好好地干活”。

我们从报名资料里筛了300多个人，一个个面试，后来又筛出来一小批，放到北京和杭州等几个地方的小村子里，每个人单独去一家农户待上3-5天，真实地跟农民一起生活，做所谓的试拍。试拍主要是在观察这些少年们到底是真心想来干活、想来劳动，还是寻求一个机会让自己出名而已。我们选择的，是一定要真心实意过来，准备好好干活的。经过了这些准备，筛出来现在的10位少年，我们观察下来就是来好好干活的。

总导演杨长岭：我们最开始以面试为主，每个人大约半小时到一小时，主要想听听他们对节目的想法和个人经历，比如问之前有没有干农活、体验劳作的经历，他们会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或者自己亲戚在老家参与劳作的事情。我们会问一些细节，通过聊天来判断他对农耕和我们的节目会不会产生误判。

因为别的节目都没有这样190多天的拍摄，很多人来了，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综艺节目，白天拍一拍，晚上住酒店，按通告拍摄，总共拍个二、三十天，但其实我们拍摄要求每天都住在那里。深度交流之后，有一大批人都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剩下的人，我们也不敢直接判断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应付面试，所以就把他们拉到农田里，正儿八经地试一试。

面试这300多人的时候，有两个房间同时进行，一个房间是我跟他们逐一面谈，另一个房间是副导演给他们做体力测试，比如说用杠铃、哑铃、做俯卧撑的器械测试，还会有一些劈柴的活动，看他身体好不好，如果身体太差了，没办法支撑拍摄。

试拍的时候正好赶上秋收，所以就让他们在农户家里头同吃同住，一起工作几天。我们导演组不干涉，他干也行，不干也行，我们就在暗中观察，看看他的表现、对工作的态度、学习能力，还有跟各个部门之间的相处，这样最终选出了现在的10个少年。

LOHAS乐活：筹备节目过程中，你们自己体验过农村生活吗？录制过程中，有哪些困难是你们不曾想到的？

制片人吴寒：准备筹备这个项目后，杨长岭总导演的团队用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在办公室里种菜、养鸡，自己先做实验，对未来可能在这块地上要用的知识都做好了扎实的前期功课，走访了很多专家。

第一次跟他们碰的时候，包括我们给平台汇报的时候，别人讲的都是赛制、玩法、嘉宾，我们拿出来一个长达88页的“农耕操作手册PPT”，精确到种子可以找周围哪几家去买，价格是什么，每一只鸡的价格，每一台农机的租用价格……所有这些数据，我们导演组是提前做了可行性尝试的。

我也挺推荐大家有空可以去真实的农村，我们每次去都挺有感触的。其实一开始少年们就遇到了很难的事情，去年10-11月刚到村里，就是节目第一集播的“双抢”，加上新进入到那个村子里，租用农机就遇到困难，村子里早就排好队，每个人家里都要收，他们一来就要等。再加上那几天杭州连续雨夹雪，地上干不了，又租不到机械化工具，非常难。

当时杨长岭总导演为了刺激他们，直接跟他们开会说还有五六天的时间，这块地你们弄不干，播不了种子，咱们节目就直接杀青，因为你就赶不上播种的季节了，这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事情，这就是农民真实的生活。所以大家在节目里头看到那帮孩子“拼命”，真的一天十几个小时，徒手把那块地弄干。后来也是运气来了，放晴才能播种。

总导演杨长岭：其实当时即使没办法播种的话，节目组还是有预案，后面可以继续把这节目做下去。我们想到最坏的结果，是春节之后再种小麦也可以。因为我们对他们的劳动情况也有预判，我们会根据当地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工作量给这些少年们计算，他们要有一个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所以我们拍摄时间是经过计算的，得让他在时间带宽内，把收割工作完成。但我们确实没预料到天气那么糟糕，一直在下雨，不能收割，下完雨地里积水过多，也不能下机器。所以在节目的第二集之后，很长时间他们都在开沟。

我们当时真的很着急，因为小麦的播种有时间节点，浙江这一带必须要在冬至之前把它铺下去，结果最后比我们预估的播种时限还提前了大约7天。种地的事情，运气很非常重要，如果说今年冬天特别冷，小麦就会就不行。

还有一个困难完全没想到，就是他们住的房子，我们之前只是以为有点困难，但能凑合，一般人也能住，没想到地上会严重返潮。

▲ 总导演杨长岭工作照

LOHAS乐活：刚到农村那几天，少年们有哪些不适应吗？

制片人吴寒：我们做这个节目的时候，觉得这是一场田野上的青春实验，种子的发芽和成长，跟少年们的成长是相通的，都会遇到困难。种子会遇到坏天气，会在大自然里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和意外。少年的成长也是同样的，人生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让少年和种子一起成长，互相感悟。

我觉得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最可贵的是，一旦他们想清楚去做一件事情，把他们丢到一个真实的、好的、鼓励他们成长的正能量环境里，他们的韧性有可能会远远超出很多人的想象。他们肯定会觉得苦，但从来没有人向节目组抱怨过，说“我太累了”“我干不下去了”，也没有人跟节目组说“我要退出”。

LOHAS乐活：节目里似乎有些“难为”少年们的设定，比如房子“家徒四壁”，比如一开始让少年们去租已经淘汰的机器……这些是提前安排好的吗？

制片人吴寒：不是在为难，是他们真的遇到了困难，真的不懂。真实的农民，刚开始接触土地，可能比他们更难，少年们更善于去寻求外界的帮助，但真实的农民可能比他们更困难。

他们这10个少年，毕竟是年轻人，会用手机，遇到什么问题知道上网去搜，还懂得去给一些专业机构打电话。但如果真的是一个没有他们这么会利用互联网、信息这么通达、朋友那么多的人，可能在这片地上劳作遇到的难度会更大，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带给你的冲击。

我们并不是故意让某个嘉宾、某个人去为难他们，而是发生任何问题，都得靠他们自己去解决，不会有导演组帮你协调、沟通。所以他们遇到的有些村民会发脾气，有些村民会刁难他们，但我觉得，这就是他们在种地这件事上所要经历的东西。

LOHAS乐活：在拍摄过程中，少年们和节目组沟通的方式是怎么样的？他们会“讨价还价”吗？

制片人吴寒：导演组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事情，不可以讨价还价。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们不像其他综艺那样，干不了可以跟节目组讨价还价，或者给村民跳个舞、唱个歌就要东西，耍综艺手段在我们节目里是完全不行的。真实的跟土地打交道的人，他不可能靠卖萌去换一个东西回来，靠自己的综艺感交换是不真实的，他们就得按照一个真实的农民的方式去生活，这是我们的基准点，他们其实适应得很快。

总导演杨长岭：我们不太干涉他们自己的时间安排，也不会通知他们说，如果今天干不了的话，你们要干什么。比如我们刚开始没想让他们修房子，因为这是个种地的节目，当然以种地为主，而且房子它就长这样，你要修也行，不修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行安排他们去修。

修房子是张绍刚老师的主张，他心疼这些孩子。张绍刚老师是这个节目的策划，之前立项的时候他也参与过，到正式录制，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房子，说你们房子住的这么破，地面返潮，冬天多冷，要不要把地面铺一铺、防止返潮。孩子们的衣服，放一放就会积一层水，所以在他提议之下，少年们才开始铺地。

LOHAS乐活：节目邀请的嘉宾有龚俊这样的明星，也有麦家这样很少出现在综艺节目里、还真的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作家，还有脱口秀演员们……这种混搭的思路并不是“唯流量论”，你们挑选嘉宾的思路是什么？

制片人吴寒：我们希望每一次的飞行嘉宾来了以后，能够给孩子们带来某种帮助。可能是精神上的鼓励，像麦家老师跟他们分享自己的生活感悟。另一种就是张绍刚老师这种，力所能及去帮他们改善生活的嘉宾。还有就是真的会干农活的嘉宾，可以给他们帮忙。

其次从节目立意出发，我们考虑的飞行嘉宾，不一定是能带粉丝进来的流量艺人，我们希望更多各行各业有影响力的人，都 来这片土地上，从不同的视角去看看孩子们的生活。

总导演杨长岭：选嘉宾挺难的，因为别的节目邀请嘉宾，是希望他们来给自己添彩，但我们节目邀请嘉宾，需要真心喜欢这个节目的人，或者是真心会心疼这些孩子们的人。所以我们热情地邀请了庞博，来体验一下种地。

我们的嘉宾来了，都是真的自己贴钱去给孩子们去买东西，不是节目效果，是他们自发产生的。比如说给孩子们买菜做饭，给孩子买特别朴实的生活用品。这些嘉宾过来之后，认可这些孩子真的在做事，就能跟他们共情。但如果飞行嘉宾不了解节目，没有办法跟这些少年们融合，可能就不是特别合适。

张绍刚老师是我们节目的后援团，最初请的几位嘉宾都是张老师带过来的。他请了麦家，我觉得特别对。首先他是浙江富阳人，对江浙的农耕状况很了解，从小也在农田里长大。其次他作为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我们希望他来了以后，能给孩子们传达信念，说说为什么我们年纪轻轻的，要花半年的时间，来做种地这样一件“傻事”。

麦家来的时候，每个少年都处于比较疲惫的状态，他给少年们输出了很重要的一点，说古代人讲究“耕读传家”，其实耕耘土地和耕耘内心是一样的。他还告诉孩子们，有梦想特别简单，难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他说完之后，孩子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要踏踏实实地来种地。他们学的开沟和种菜，对他们的舞台表演和角色刻画并不会有太直接的作用，这半年里，他们能得到的是对生活的认知，对自己工作和学习态度上的梳理，能学会用更好的心态面对未来的变数。经过这190多天重复做枯燥、机械的耕种动作，未来再难的舞台动作，再难的生活困难，他们都能用更大的耐心和勇气去面对。

LOHAS乐活：拍摄至今这几个月，你们感受到少年们发生了哪些变化？

制片人吴寒：首先是我们自己的感悟，包括我们录节目的人和这10个少年，真的在那儿长期去种地的时候，最大的意外是“种地不土”。

以前我们觉得农民种地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用蛮力，现在发现其实机械化作业很常见，否则这10个少年种100多亩的地，照以前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除了无人机，还有各种更高级、更科学的方式。

他们也要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把破房子修成自己想象中的家，这个让他们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自己也说，以前想要什么东西，会本能地打开购物软件，或者去商店买。现在他们需要什么就直接去田里、去大自然里找，靠自己的想象力，运用学到的知识自己做出来。这种成就感是非常不一样的。

一件很难的事情，努力就能成功，大部分人都愿意去做，但如果一件事情，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成功，你还愿意坚持做下去吗？他们10个人感触就挺深的，努力只是一部分，但是农民真实的生活，真的就是靠天吃饭，尊重大自然。

总导演杨长岭：他们现在特别关注自己脚下正在干的事。我觉得比较大的一个变化，就是他们现在做什么都特别坚强，也很坚持，他们不会认为有什么事情特别难，即使看上去特别难，也会勇敢面对，先行动起来，先试试到底能不能做得了，试试自己想能不能想到办法。

LOHAS乐活：根据你们的观察，少年们的种地表现、在农村的生活方式，和人们传统印象里的“农人”有什么不一样？从刚去到现在，他们有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思考，让种地这个工作有什么“进化”吗？

制片人吴寒：他们为了生活，真的要去解决很多实际的事情，比如赚钱。他们思考问题也比较商业化，现在他们成立了“十个晴天”公司，因为刚开始连着下雨、下雪，他们很期盼晴天，就成立了这个公司，说未来一定要把农业公司经营好。这就是年轻人的不一样。他们要好好干，跟注册公司相关的一切都会考虑，财务账目、注册流程一定要科学，从一开始就必须规范。

还有一个跟大家想象中传统意义上的农民很大不同的点，就是这群年轻人在农业的商业化和商业逻辑上，可能会玩得更有意思，这也全是他们自发的。他们会想到用种植周期比较短的菜，去跟隔壁的餐馆、连锁店谈合作，换来自己吃的其他菜，还能得到一些报酬，脑子很活，甚至跟别人去做商业联盟、商业互换，这些跟我想象中，传统意义里的农业运作也不太一样。

LOHAS乐活：节目播出至今，你们看到了哪些印象深刻的观众评论？

总导演杨长岭：有一些观众说这个节目比想象中好看很多，这让我们特别欣慰和高兴。我们没做过这样的节目，也没有别的范本可以参考，所以最开始我们也担心节目特别枯燥。观众能够看到和关注土地上真实发生的事情，我们感觉到确实很开心。

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点，是我们之前本来想的是节目会很热血，让观众看他们克服困难，展现少年无畏的一面，没想到大家会说“治愈”。我自己也没想明白是什么地方治愈，但粗浅地理解一下，是不是一种劳动后的放松？

LOHAS乐活：为什么在常规节目之外，还额外安排了每天早上1个小时的种地直播？

总导演杨长岭：因为我们节目主要讲的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不限于他们的羊、鸡、鹅还有麦子的成长，我们做直播，就是想让观众陪着他们一起，看到他们每天的变化和成长。

现在直播一个多月了，观众可能觉得还不明显，但是有的观众会截屏。我相信到6月份再看，让他们站在情人节直播大棚种玫瑰的同样的位置上，花就已经开了。时间的积累，能让观众感受到他们的变化，现在观众也能看到每个人都变黑变瘦了，干活也越来越熟练了。

有些观众去年12月份做的工作，跟今年6月份做的工作是一样的，但是对这10个少年们来说，他们做的工作真的不一样，从播种到收获，他们能够通过庄稼每一公分的成长，来感知每天工作的变化。

把直播放在早晨9点多的时间段，也是想让观众跟他们产生情感联结，不管观众在干什么，都可以看到这帮跟我同时空的年轻人在干嘛。

LOHAS乐活：节目播出后，有些观众对后期剪辑有一些反馈，其中哪些对你们来说算是建设性意见？相对过去一些选秀节目，《种地吧》没有太突出每个少年的个性，也不会给他们胸前贴名牌，这样做是有特别考量吗？

总导演杨长岭：我们刚开始没有把它定义成一个“综艺节目”，所以剪辑确实有一些问题。我们起初就想让观众关注种地的事件本身，而不是只想让观众把注意力集中在孩子们身上，所以我们才会把10个素人少年放在周六黄金档时间，希望观众看到他们收割、通水渠、搬肥。

我们希望，第一阶段通过事件，让观众逐步知道这些少年是谁，自己去发现他们身上的亮点。这是观众让我感觉特别好的地方，他们真的在关注这个节目，也真的逐渐认识这些孩子了，所以他们才会说这种话。另外我们之前也担心请过来的飞行嘉宾会干扰到孩子们第一阶段的工作进程，观众对飞行嘉宾更熟悉，他们一出来，很容易把视线从孩子们身上吸过去，观众看的时候可能就相对没那么关注事件了，所以我们才单独抽出来放到周四《生活特辑》。

第二阶段是麦子落地以后开始改造房子、养鸭，这个阶段开始以后，所有的故事都会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去推进。

LOHAS乐活：吴寒老师之前参与过很多围绕年轻人的节目，比如《青春有你》，这次做《种地吧》，爱奇艺是希望通过这样一档节目，向年轻观众传递什么样的观念？

制片人吴寒：我们这些年确实挺关注年轻人的文化和成长，不管是之前的《青春有你》，还是现在的《种地吧》，我们都想让尽可能更多的、不同年龄段的人，看到现在年轻人身上的闪光点，打破大众对年轻人的刻板印象，让大家看到年轻人身上独特的时代烙印，独特的正能量和品质。同时我们也希望，这些年轻人暴露出自己在这个阶段的不足，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不足，然后成长。

我们希望这种价值观的传递，可以起到一种双相传递的作用，让不同年龄段的人看完节目都能产生一些交流，这是我们一直希望让大众看到的。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节目，这几年我觉得年轻人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真的能从年轻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点，让我们感动的点，让我们甚至自愧不如的点。

LOHAS乐活：《种地吧》是一档从各个角度看都足够“慢”的慢综艺，你们会担心因为它没有一些更流行的元素，从而丧失一些机会吗？

制片人吴寒：开始的时候一定会面临各方的压力，但我们团队比较适应，很多年前开始，我们就不太想去做用别人的套路和所谓的成功经验来搭建的节目了，一是没有新鲜感，二是大家看你做的节目就觉得像别的节目，我们觉得没什么意思。虽然客户和市场对于新鲜事物持怀疑态度不安的态度，但他们同时又在追求创新的题材和创新的做法，其实只要你能找到平衡点，能扎实地把你自己的特点做出来，就行了。

我们规划这档节目的时候，已经能预见到它未来出现的氛围和节奏，肯定不像传统的明星体验类综艺，我们就是以真实的事件为逻辑，偏向半纪录片。从播种到收割就得经历一百九十几天，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所以整个过程一定是漫长的。

最大的难点还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无聊，每天都在重复，生活很平淡，没有事件、没有冲突的时候，只能对抗寂寞和无聊，可能是这件事情里最难的部分。这点我觉得观众也会有感触，对很多人来说，不管是躺平，还是感到疲倦，其实都是因为在同一件事上重复。当你的量变迟迟换不来质变，你能否继续坚持下去？

所以我们觉得慢的综艺才是我们需要的真实的节目，同时我们觉得，慢，才能真正让人感受到这10个孩子有多辛苦。他们明明搬了八、九个小时的化肥和种子，按正常的综艺，可能没有时间节点，只有情绪，两、三分钟就剪完了，把事情交代了，观众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艰难。

整个推进过程，当然会遇到商业和运营的问题，我们也收到了头两周一些用户的反馈。我们一方面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在密切规划，让大家尽快能够接受并且喜欢这种节奏方式。

播到现在，我觉得还是挺有效果的，也有客户，也积累了一群爱看这个节目的用户，我们觉得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节奏，觉得它有特点，有节目自己的辨识度。

◐ 策划、编辑_张凡，采访、撰文_彭天然，图_《种地吧》节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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